TinSunset

“你好呀”

【南以颜喻】一路向南






*张颜齐X周震南


*无敌狗血,ooc到灵魂出窍。都是我编的















周震南踩着门禁回到宿舍的时候,楼道里的灯都已经关了。只有零星几间从窗户的缝隙往走道倒出来几勺光亮,他勉强看清楚路。


开学的时候大一床位不够,他成了全班唯一一个被分到混合寝室的幸运儿,更刺激的是,还是和大三的混寝。


似乎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不那么幸运的那一个,拿到分宿舍名单的时候他听见好几个人在问周震南是谁,说他怎么那么惨,要跟大三的住一间。



他其实无所谓。


遇见谁都一样,他早就把十八年的岁月走得稳稳当当,年龄从来不是评判是非对错的标准,也不是限制,只有人们自己才能赋予年龄意义。他只要有音乐就好了。


所以对他来讲,在这么多匆匆忙忙路过他人生的,认识张颜齐,算一桩意外。



……



周震南回来的时候室友都睡了,只有他对床还亮着一盏小灯,他透过微弱的光线看清楚一小截轮廓,是张颜齐,拿着笔,靠在墙上写写画画。


他进来以后轻手轻脚地关了门,听见响动,张颜齐转头看向他,借着光朝他挥挥手。


周震南走到床边轻声问:“还在补作业?”


张颜齐放下笔,换了个姿势,趴在床上,把低下头来回他的话:“你哥哥我在写rap。”


他哦了一声,正准备上床睡觉,又被张颜齐叫住。


“周老师周老师,我刚写了一段,你快帮我看一下。”


周震南忽略掉他讨好的称谓,他有些困了,揉了揉眼睛,抬头迷迷糊糊的望着张颜齐。


“你非要这么晚写吗?”


“灵感要这个时候来我也很绝望,好不容易想出来的flow,不记下来明天又忘了。”


张颜齐不肯放过他,拍了拍自己的床示意他上来。“快点,给你留了vip座。”


周震南愣了愣,没再说什么,听话地顺着床梯爬上去。







好挤。


一张床其实也就够一个人睡,男孩子要是长得高大一些一个人在上面还不能撒开了躺着。即使张颜齐其实很瘦,周震南在他床上也只能挨着他的肩膀,缩着身子躺在一旁。


其实他的床位就在对面,跨一脚就能两个人都舒坦。可他没有这么做,也没有问张颜齐为什么非要自己到他床上去。


宿舍开了空调,张颜齐把空调被分了一半到周震南身上,被角带起微微凉的空气钻进他鼻子里,一下子满鼻腔都是张颜齐的味道。他讲话的时候明明没有振动声带,那些微弱的气流却还是每一缕都像是在他胸腔里挠痒痒。



有点奇怪,他的心跳像是摄入了过多咖啡因,沉浮不定,失率一般乱糟糟地跳。明明冷气开得很足,张颜齐的床位最挨近空调,他却还是会从额角冒出汗来。


他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去看张颜齐的歌词,头却越来越昏沉。

等到张颜齐再回过头去看的时候,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周震南睡着的时候看上去像是另一个人。大概是没有了那种仿佛万物皆空的眼神,让他重新沾染上真正符合年龄的柔软。



他闭着眼睛,刘海安静地垂落,呼吸清浅而均匀,像只小仓鼠,让人想带回家养着,好好保护着。




张颜齐神差鬼使地趴下去轻轻吹了吹周震南的刘海,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他的嘴唇离周震南的睫毛只有一簇呼吸的距离。



他屏住呼吸背过身去,闭上眼睛,开始数羊。




……



第二天室友起床的时候看见在张颜齐床上睡着的周震南,灼灼的目光盯着那张床,在心里咒骂了张颜齐一万遍。

啧啧啧……禽兽啊禽兽。












周震南没想过张颜齐会和人打架,更没想过是因为他。

直到他在学院的公示屏上看见张颜齐的名字被标记成扎眼的红色。


“1601班张颜齐与恶意斗殴,予以记大过处分。”



他在医务室里找到张颜齐的时候,他躺在床上玩消消乐。一只手缠了纱布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渗出几层的血,额头眼角都是伤。


他看见周震南在呆呆站着门口,墨黑色的眸子里被窗外盛大的阳光照亮。


张颜齐一直觉得周震南的瞳孔很漂亮,他的眼神里总是飘渺的淡漠,黑沉沉像是惊不起波澜的死水和探不到底的玄洞,看起来就算是世界毁灭也跟他毫无关系。


可是就在刚刚,他笃定自己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一点心疼。



张颜齐放下手机,挥手跟他打招呼。


动作轻松自在得仿佛在叫他来他家做客。


周震南一下子有点怀疑自己来这里是来干什么。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撬开张颜齐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


他总是心大得可以全世界环游。




周震南看着他的缠满了绷带的手臂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坐到床边看着他。


“你干嘛打架?”



“他们骂你。”



“随他们骂就是了。我又不在意。”



“我在意。”


张颜齐的声音紧接着就落在他耳边,是一如既往平淡沙哑的音色,却又有些不同寻常的严肃动容。



“话太难听了。我耳朵有脾气。



周震南怔怔地看着他,耳尖一下子蹿红,冷静的呼吸被他搅得一团糟,原本想好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只是结结巴巴地嗔怪他:“你怎么……那么像个小学生。”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把目光重新放到张颜齐的伤口上,用很小的声音问他:“手疼不疼?”



张颜齐盯着他,没有半点受了伤的虚弱,眼角吊笑,嬉皮笑脸。


“你亲我一下就不疼了。”


……


果然什么莫名其妙的感动对张颜齐来说根本就没有必要。周震南握住他伤口的手加重了力气。


“嘶!疼疼疼……”


这回是真的疼得吓人,瓷片划的口还在流血,被他这么没轻没重地一掐,牵动了神经,一瞬间痛得他整个人意识都有些不大清醒。


周震南被他的惊叫弄得紧张慌乱,赶紧松开手放了力气,轻轻捧着他的手臂不再乱动。带着歉意地开口问他。


“还痛吗……?”


“痛。可痛了。”


张颜齐装模作样地皱眉,满眼的委屈。


他生在南方长在南方,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的钢筋教条关他屁事。俗话说得好,撒娇男人最好命。这叫能屈能伸。



周震南没有说话,垂眸看着他的伤口。突然俯身,两片冰凉的唇辦贴上柔软的纱布亲了一下。


张颜齐一下子愣住,在斑驳的夜色里吞了口唾沫,撑住床单的掌心渗出汗来。




引火自焚。


俗话诚不欺他。













山城的夏天带着不可抵御的炽热,粘腻的空气从头到脚的把人拢住。周震南每天还是会一个人坐在天台发呆,明明是积极而不谙乌沼的盛夏,可他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不回头地向着没有转机的地步走去。


可他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就是不安。这种不安在他每天回宿舍看见张颜齐的时候才会消散。


就好像是中了毒。





夏天就像曾经的无数个夏天那样过,冰镇汽水西瓜汁,还有无处不在的荷尔蒙和黏糊糊的汗与泪。


张颜齐还是每天一有空就坐下来写他的rap,拿着手机一遍一遍地录自己的flow,等周震南回来就放给他听。



周震南对他来讲是什么呢?


他原本平淡无奇的灵魂,0.7g的重量被他忽视得一干二净,每年的生日愿望是一尘不变的世界和平,一天一天得过且过,像碎片一样地生活。遇见周震南以后,他的情绪里徒然生出一种无法克制的狂烈,悲伤浪漫幻想都被他撞出来,飘然不定的都落地,他像是一头扎进深海里。





往往不好的预感往往都会在时间里被一一印证。


这天他回寝室的时候听见他们在谈论张颜齐。


“张颜齐就要出国了吧?”


“嗯,他今天让我去帮他交申报材料了。”


“你们……都没和震南讲吧?”


“没……”


“没。”



周震南推开门,看着他们的目光快要把人五脏六腑都看穿。他开口,声音冷静得像是在冬天卷着寒风刺穿过来。



“你们刚才说,张颜齐要去干什么?”















周震南在宿舍走廊上一路狂奔,他听不见什么话了,耳边全是又热又痛的风。



“张颜齐!!”



张颜齐听见那个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喊着他的名字,隔着好远的距离就要把他耳边的空气都吹动。


“喊那么大声干什么,又不是听不见……”


他有点无奈的转过身去,还没来得及站稳,周震南就气喘吁吁地砸进他怀里,后坐力大得他酿酿跄跄的后退几步,整个人贴上墙壁才算是停下来。


他的肩胛骨瞌上冰凉坚硬的墙,可怀里的小孩没有给他回味痛觉的机会,搂着他的脖子把自己滚烫的吻印在他唇上,毫无章法地吮啃,凶狠又用力。


有什么湿润咸涩的东西顺着他的唇缝被带进自己嘴里,张颜齐的手从背后探进他发间,一下一下缓慢又温柔地安抚。他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他的另一只手环住周震南的腰收紧拥抱,动作更像是本能。周震南被他安抚着,一下子失掉了力气,头滑进他颈间,眼泪全都蹭到他短袖上。


周震南慢慢冷静下来,抬起头看着张颜齐,鼻尖红彤彤的,眼角也是,亮盈湿润。


张颜齐抬手一边给他擦眼泪,指腹带着比夏天更热烈的温度抚过他的眼睫,语气不自觉软下来。


“怎么还哭了?”



抽泣是情绪发泄的余韵,周震南控制不住自己停下来,抽噎的声音在原本就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明显,他后知后觉地害羞,耳朵附上一层浅薄的淡红色。


要怎么回答?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眼泪就不受控地淌下来,越是想要往回挨憋就哭的越厉害?


他才不要。





“他们说你要走。出国?什么时候?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张颜齐没有回答,只是一双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周震南,像是要把他一寸一寸刻进自己脑海里。他朝着周震南俯下身,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声音又轻又低。



“谁告诉你接吻是用啃的?”


“我教你。”


冰凉柔软的唇瓣带着他熟悉的气息把他笼罩住,张颜齐的吻轻得像是一阵风,从轻轻舔吮他的下嘴唇,含住整片。


漫长而又煽情,一点一点,极尽耐心,像是要融化掉整个夏天烦闷的燥热。


结束的时候,张颜齐沾着浓烈荷尔蒙的气息游移到他的耳垂,和他说了一句话。






周震南看着他,声音变得平静。


“所以你真的要走。”


张颜齐看向他眼底反问道:“你是来拦我的?”


“本来是。现在不是了。”


“为什么?”


“我拦不住你。”





他看着张颜齐的背影离他越来越远,比他高上一截的人就这样看上去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视线里。


他有种感觉,虽然不确定时间地点,可他一定还会再遇到张颜齐。


不是萍水相逢,而是某种注定被缠绕在一起的命中注定。




这个想法冒出来连他自己也觉得好笑。如果一定要给自己找一个理由的话,那大概是,张颜齐还没有和他说再见。



——他走之前附在他耳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我是,周震南至上主义者。”






那一年,周震南这个名字像是平地一声雷,成为明日之子的第四名,有媒体称,他是为创作而生的少年。


那一年,张颜齐没有出国。他快开学的前几天跑去参加重庆地下八英里,一路过关斩将,拿下冠军。从无人问津的岩石缝隙里开出花来。


然后是2019年。






隐秘而伟大的兽群蜷缩入这世上的最微渺的芥子,里面光亮与黑暗模糊的边界翻涌不休。人类始终没有停下向银河旋臂的另一端探索,未知和新奇是刺激感知的唯一动力。



地球磁场浩瀚无声地存在,七十亿人其实每一个都渺小得像一粒扬沙。


而其实张颜齐早就决定好,不需要多伟大,他要做一根指南针。





……




镜头扫到角落里周震南,他被一小群人簇拥着,垂着头,眼角泛着泪光,鼻尖红彤彤的,像是刚刚忍住眼泪。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原本平静的周震南在看到张颜齐的时候会失控了一样的再一次哭出声来,就像没有人知道其实张颜齐在节目里看见周震南的时候说的第一句话,是好久不见。



张颜齐腾出手来捧住他的脸颊,拇指指腹贴在他眼下,轻轻的,一遍一遍擦掉他的眼泪。





一如当年。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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